忆当年的食堂
“民以食为天”, 食堂对于我们寄宿生来说,不算“天”,也算“一大”了。
从教学大楼后面向西北方向,经过校办公室和教研组办公室,下十来级阶梯就看见食堂了。食堂侧面是操场,前面靠宿舍。除了教学大楼,它就是六中第二大建筑了。它是一座金字顶建筑,大屋顶披泻下来又从两侧平展出去。虽然是平房,但屋顶很高,通风、采光都很好。和当时的工厂大车间结构、样式都相似。但它外墙黄色,内墙白色,门窗浅灰色,比车间雅致得多。外面两侧各设有一排水笼头和一条长长的洗碗槽。食堂的大厅很宽敞,柱子分列两边,柱子外还有三四米宽的长长的侧厅。大厅里摆上几十张方桌。我不记得有没有凳子,好像在食堂吃饭都是站着,或把饭端到外边,或端回宿舍吃。
那时吃饭是有组织的集体行动。班上设膳食委员,简称“膳委”,专管收粮票、伙食费,退餐等等琐事,非那些既细心又热心的女同学莫属。每十人编为一席,设席长一人。开饭时,膳委带领席长到伙房门口领饭菜。饭菜按定量早已分好,分班排列在长条大桌上。十人一盆菜,全班一桶饭。所以开饭时差一个人都麻烦。谁要是有事一定要委托别的同学把“兜”(我们对盛饭的大搪瓷碗的习惯叫法)带去。每席的桌子是固定的。十个“兜”都到齐了,席长开始分菜。各人到膳委处领饭。
伙食费不贵,也贵不了。当时伙食标准,我每天不过三角钱,饭菜钱几乎各占一半,按24天算一个月七元左右(但每月要交伙食费时家里也不容易凑足这个数)。
那时实在没有什么供应的。副食蔬菜十分紧缺,但国家对正在长身体的中学生特别照顾,到高三时我们男生的粮食定量是每月36斤,已经是当时一般体力劳动者的标准了。
早餐炒河粉(三年没变过),每席一盆,每人一两。为了放大这一撮炒粉,有的同学往里加点盐,再用开水冲成一大兜“水粉”(与“汤粉”以示区别),聊以充饥。大多数同学还是珍惜炒粉的“镬气”,吃完炒粉再用开水将兜里的油星冲刷出来,加点盐,又是一兜汤。
中晚餐男生四两,女生三两米饭,(这个饭量可能现在的中学生听了都怕,但当时这几乎是我们能量全部来源)。我们高一时蒸饭用搪瓷盅,日久破损,搪瓷碎片落入饭中,有害健康。高二时就换成瓦砵。但有些班管理不善,个别同学将瓦砵带走,摔碎当游戏。所以到我们高三时,就换成蒸大锅饭。这样膳委分起饭来既麻烦又辛苦,热气腾腾的饭烫得双手通红,满脸是汗。最要命的是“公平”问题,有的同学总觉得自己的比别人少。吃砵饭时,一人一砵,三两、四两按规格拿。至于某一砵满些只是因为水放多了,(立即被手急眼快的同学“捷手先得”),也不存在公平问题。
为此班委会决定,各班委轮流分饭,既分担了体力劳累,也分担了精神压力。体育委员何允田饭量出奇的大,尝够了吃不饱的滋味,所以他分饭时很慷慨,以至每次轮到他值班,桶里的饭往往提前告罄,再去伙房讨“差额”。我们对他颇有好感,总盼着他值班。
砵饭时期每个同学者都得将蒸饭的盅或砵洗干净,每席点齐,由膳委送回伙房。这时争取进步的同学总是主动帮忙洗洗抬抬。1963年掀起“向雷锋学习”的热潮,个别同学把这些同学的热心用过份了,自己为了多做几道习题,多背几个单词,常常让别的同学带饭,当然包括洗饭盅了。我看不过去,也委婉相劝入团积极分子,不必拘于形式一定去帮这个“忙”,以免养成坏习惯 。
至于菜,一直都很简单。每席一大盆。上面放一个分菜的勺(这个勺是一小片椰子壳用铁丝捆在竹柄上的,当时很普遍)。菜根本谈不上花式品种,白菜上市时一大盆白菜,冬瓜上市时一大盆冬瓜,有时是一大盆萝卜樱。不少同学每周从家里用小瓶子带点酱油、面豉、咸萝卜之类改善伙食。由于珍贵,大家都很自觉不去分食,除非受到邀请。随着国民经济好转,蔬菜面上开始出现摊鸡蛋皮(象纸一样薄,还切成丝)、肉末之类荤腥了,而且越来越好。每年年底也会加餐,油炸鱼总是其中之一味主菜,多数同学往往忍住馋,只吃青菜,(由于沾上了肉汁,此青菜已不是彼青菜了),留着荤菜回家孝敬父母。
最令我们难忘的是,居然有段日子能“饱食终日”。在高三下学期,大约四五月份,副食供应明显好转。食堂管理者突发奇想,试试吃饭不定量的方法是否行得通,先拿我们这个公认比较优秀的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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